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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(1 / 2)

虬曲的树枝滴着雪水,空气裹挟着潮湿的凉意。他站在窗前吹了会儿风,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些许,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。

自那日一别,祝予怀连书信也未曾来过一封。

几日没见了啊……

他倚窗发了会儿呆,伸手往怀里探了探,摸出块叠得齐整的霜白帕子来,百无聊赖地举起来对着光看。

这帕子还是他雕刻玉韘那会儿伤了手,祝予怀给他包扎用的。沾了些微的血渍,回来后便被他仔细洗干净了。

祝予怀身上有雪后竹林清冽的气息,混合着苦涩的药味。帕子上本也沾了些许,只是被洗过之后,已经淡到几不可闻。

卫听澜不禁有些懊恼。

只是一晃神的功夫,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穿过院廊,虚掩的门忽地被推开。

骤然对流的风吹得帕子的边角翻卷起来,卫听澜连忙收回了手,将帕子攥紧了些:“谁?”

侯跃扶着门,慌里慌张地喊道:“小郎君,大事不好!那个谁……”

“急什么,那刺客又寻死了?”卫听澜镇定地将帕子往怀里一塞,“反正嘴里撬不出东西,真死了也无妨。”

“不是。”侯跃喘匀了气,“是祝郎君,还、还有寿宁侯府那世子爷……说来约您一块儿去逛花楼!”

卫听澜猝不及防地一卡。

他匪夷所思地站直了身,以为自己耳朵坏了:“你说谁要逛花楼?”

“祝郎君和谢世子。”侯跃恨铁不成钢地一指,“还有您!”

卫听澜:“……”

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。

卫听澜额角抽搐:“他们现在在哪。”

侯跃警惕道:“就在正厅。您该不会要跟他们……”

不等他说完,卫听澜一把捞起自己的剑,步履匆匆地卷起一阵风夺门而出。

谢幼旻这个混球,自己浪天浪地胡作非为也就罢了,竟敢带着祝予怀一块儿鬼混?

不要脸的登徒子,简直找死!

侯跃在后面一脸的痛心疾首。

果然,一听花楼跑得比兔子还快,他们怕是早约好了。

造孽啊!!

花街柳巷,人潮涌动。

东面最秀致高雅的一栋楼,名为遮月楼,宾客如织,楼内正堂似正进行什么表演,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喝彩。

一辆轻便的马车停在遮月楼斜对里的小巷,帘子一撩,从车上窜下来一人,正是一身花里胡哨的谢幼旻。

停了车的易鸣回头看来,见他捂着胸口,正心有余悸地嘀咕:“这卫二什么毛病啊,一路上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,吓死我了……”

易鸣抽了下嘴角:“世子说得不错,他就是有病,有大病。”

后头,卫听澜与祝予怀说着话,也先后下了车。

卫听澜看了眼遮月楼的牌匾:“就是这儿?你们确定?”

谢幼旻哼哼道:“我不会闻错的。这楼里姑娘们都会调香,你只管问她们就是。”

祝予怀道:“先探一探吧。若是楼中没有百花僵,那自是最好。若有,那便是难得的线索。”

他今日穿了一身柳青色的金纹绸衣,一边说话,一边有些不自在地挠着略显浮夸的袖口。

这衣裳是来之前易鸣非要他换上的,说是一身月白在花楼里太显眼,万一叫人凭着衣裳认出他来,明日满京城都得知道白驹去花楼了。

祝予怀手里还捏着顶帷帽,犹豫道:“我真要戴这个?会不会有些奇怪?”

卫听澜捞过帷帽往他头上一罩,斩钉截铁道:“必须戴。这烟柳巷可不是什么干净地方,不遮遮你这张脸,说不定就有不知轻重的家伙上来纠缠。”

祝予怀被他一阵摆弄,隔着层朦胧的纱看着几人:“那为何你们都不用戴啊。”

谢幼旻乐了:“咱们几个长得安全啊。你瞧瞧他俩,一个比一个长得凶,看着就不好惹。”

卫听澜凉嗖嗖地剽他一眼。

谢幼旻闭了嘴,趁他不注意拼命冲祝予怀使眼色。

你看看你看看!多唬人!

卫听澜道:“你眼睛抽筋了?”

谢幼旻:“……”

祝予怀左右看看,茫然道:“濯青和阿鸣哪里凶了,不是与我差不多么。”

谢幼旻大惊失色——眼睛抽筋的到底是谁啊!

易鸣欲言又止,终是劝道:“清流门第招人眼,公子还是戴着吧,也免得有乱七八糟的人嚼舌根。”

祝予怀不太习惯地捋正帷帽的边沿,叹了口气:“也罢。走吧。”

一行人便顺着人潮往遮月楼门口挤去。

知韫

几人踏入门中,一支悠然婉转的小调刚入尾声。

正堂高台上,抱着秦琴的女子一曲唱罢,抬起明媚如画的眼。梁栋上的丝绸忽地被人一拉,兜住的花瓣霎时如瀑倾泻,从上空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。

围在台前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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